随着七宝琉璃簪在手,书斓曦摒气凝神,周遭的气势都上涨了一大截,身怀神力,当真如同那高高在上的神灵一般,充满神性。
看到书斓曦手中的七宝琉璃簪,二妖脸上毫无顾忌的浮现了恐惧的神色,那等法宝他们怎会不认识,正是天庭王母娘娘的贴身法宝,二妖再无续战之心,同时夺路而逃。
但……
「留下吧!」
书斓曦一声厉喝,手中的七宝琉璃簪凌空画了一个圈,霎时,一个神力组成的圈环浮现,小小的圈环,在空中如电掠行,晶莹剔透,散发耀眼奇光。
呼啸一下,圈环后发先至,挡在了二妖之前。然后,圈环爆长扩大,从巴掌大小,化成了足以将二妖包裹的面积。
另外,一个圈环,也随之幻化上百,成千。
数千个环圈,从天而降,就好像是套娃娃似的,铺天盖地往二妖的脑袋脖颈上扣去。
二妖也知道,这一件法宝的厉害,自然不敢让圈环套牢了。所以,二妖一边飞逃,一边咬紧了牙关,鼓起了法力,抱着脑袋,以身体一路撞去。
砰,砰,砰……
一个个环圈,被二妖撞碎了。但是还有无数的环圈,在不断的衍生,无穷无尽,绵绵不绝。
而且,不仅是二妖撞碎了环圈,也有许多环圈,套不中二妖的脑袋,却撞在了二妖的身上,发出沉闷的声响。
一个个环圈的威力,崩山裂石不成问题。如果不是二妖的身体,比钢铁还要坚硬百倍,恐怕早在圈环的撞击下,粉身碎骨。
尽管如此,但是此消彼涨,一个个圈环撞在了身上,二妖也有些吃不消。
开始的时候,还安然无事,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,二妖的身体表面,也随之出现了淤紫乌黑的伤痕。
显然,在书斓曦法宝的攻击下,二妖也支撑不住,吃了不少亏。
二妖实力极强,作威作福一方,何曾受过这样的鸟气,但是让人难以置信的是,此刻的二妖第一反应不是怒气冲冲,想要报复回来,而是一脸惊恐之色,继续抱头鼠窜。
「老土,还藏着掖着吗?这般下去,你我二人都得命丧此地!」
一边逃窜,一旁已经现了元神法相的鼠妖冲着旁边的彪形大汉嘶吼,看他那样子,显然已经是被吓破胆了。
可不是嘛,这小妞又是先天五色旗,又是金刚镯的,刚刚更是把王母娘娘的法宝拿了出来,二妖心里已经是有了个大概,这是招惹上天庭的公主了。玉皇大帝就那九个公主,无论哪一个,都不是她们这些小妖能够招惹的起的。
二妖也知惹了大祸,但当务之要,是保命要紧,二妖也没什么迟疑,纷纷绝招尽露。
只见那抱头鼠窜的彪形大汉一声怒吼,身形瞬间变大,却是一只体型比大山还要雄壮,浑身金色的巨鏊。
巨鏊甲壳坚厚,轮廓有狰狞倒刺,脑袋好像传说中的龙头,眼睛却是红色的,就好像两盏大灯笼。最可怕的,还是它的嘴巴怒张,其中牙齿交错,就好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剑,映发出幽幽寒光,让人心悸。
咔嚓咔嚓咔嚓……
随着巨鏊出现,万千圈环,如雨点坠落,撞在了巨鏊坚固的龟甲上,却根本撼动不了它分毫。甚至于,连浅浅的斑点痕迹,都没有留下。
「小妞,我鼠皇的妖毒可没那般容易解开,你让凡间的衙役将那些中了妖毒的人汇聚在一起,正好会让那些妖变之人自相残杀,变成更厉害的妖物!与你打斗这般时辰,说不定全城都已经被妖变的妖物啃食殆尽了!」
那躲在巨鏊下面的鼠妖嚣张的留了一句狠话,二妖速度飞快的朝着远方逃去。
施法的书斓曦闻言心里咯噔一声,眼见留不住这两只为非作歹的妖物,只好将神力收了回来。
收回来的一瞬间,书斓曦的身子晃悠了几下,脸色浮白。
显然七宝琉璃簪的运用,对她来说消耗甚巨,不过那二妖,却是再也追赶不及,书斓曦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二妖离开了。
与此同时,城中……
衙役们发放了公告,幸好城中的百姓也极力配合,这才没有造成更大的祸端,很多的百姓都自发的将自己的亲人、朋友送到了衙门当中,有老人、有小孩、有妇孺、也有动物,这些中了妖毒的可怜人都是同一个反应——饿!
甚至当中还有几只黄犬,不停地狂吠,吃的比人都多。
仅仅半个时辰,已经进来了五六十人。
突然的人口大增,这当中还有源源不断进来的人,衙门的牢房也有些不够放,于是,官差们便做了一件足以让他们后悔一生的举动——将这些即将妖变的人,关在了一起。
官差不是很多,人手不够,因此只有一对父子看守,其余的人,都四散出去,去寻找妖变的源头了。
他们挨家挨户的盘问,只有论清楚是从什么时间开始妖变的人食量大增,才能更加清楚该源头为何。而那些被关进牢房当中的可怜人,就像是那些蒙冤受屈,即将被斩头的犯人一样,隔着牢笼,伸出双手,拼命地呼喊:「官爷,饿……饿!」
那副模样,就像是行尸走肉一般。
虽然知道他们是腹中饥饿之人,但官府更知道这些人无论如何喂食肚子都是填不饱的,而且吃的多了还极有可能妖变,因此也便只是将他们关在牢笼之中,不再多管。
可那饿饿饿的声音,还是如同地狱的亡魂一般,不停地冒出。
看守的是官差虽然心里不忍,可上面下了死命令,只能将这一阵阵的饿当做是没听见,后来干脆一个人坐到了前边喝闷酒,滋当没听见。
这般过了不过十几分钟,出人意料的是,内中牢房里的声音,竟然渐渐地小了起来,当那看守的官差反应过来的时候,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妖变的可怜人喊饿的声音传出了……
那黑洞洞、暗无天日的牢房里,死一般的寂静,与之前,简直就是鲜明对比……
看守的官差是爷俩,老子在这体制当中混了一辈子了,临了却还是一个副的,儿子则是因为他的关系再加上自个儿争气吃上了这口皇家饭,此刻爷俩正坐在一起喝着闷酒,牢房里消失许久的喊饿的动静,让这爷俩半天方才反应了过来。
当爹的转过头,看着深处黑漆漆的牢房,满脸古怪。
「你们怎么不喊了?你们不饿了?」
他察觉到了气氛有些怪异,扯着嗓子朝着牢房喊了一句,无人应答。
好似这县衙的牢房里,没有关过人一样。
回应他的,只有寂静,空无一人的寂静。
咕咚……
爷俩咽了口唾沫,察觉到了当中的不对,儿子更是直接起身,小心翼翼的道:「爹,你等等,我去武装一下!」
说罢,转身出了监牢。
城里安逸,从未有大事发生,监牢里自然也没有什么死囚,甚至一年四季,在这监牢中蹲过号子的屈指可数,因此也导致这个看守非常松懈,牢里的器具陈设也不是那么的齐全。
儿子一走,老子则是忌讳且恐惧的看了一眼监牢深处,继续吃着面前的花生米,喝着小酒。
当然,从那已经开始逐渐放慢下来的速度来看,似乎当爹的心理活动远没有表现出来的那般镇定自若。
不过就在他吃喝的时候,突然,一阵阴风从监牢深处刮过,那监墙两边的火把,全都被吹灭了。
当爹的吓得浑身一哆嗦,从椅子上站了起来,手里拿着刀,扯着嗓子喊,意图依靠高声来给自己壮胆。
「你们干嘛呢?」
「喂,说你们呢!回话!」
可黑漆漆的监牢里,始终没有一句回音。
就像是那些被抓去直喊饿的人压根不存在一般。
登时,当爹的便紧张了起来。
不过出于身上这件官服的责任感,他还是对着黑漆漆的监牢咽了口唾沫,然后拿起旁边一把还没熄灭的火把,他一边往里面走,一边紧张地注视着四周。
因为是地处深处,所以这里的光线很是微弱,即便举着火把,能见度依旧很低。
行走在监牢当中,阴风阵阵。